一、打开文学史,先闯 “之父” 迷宫

 
 
刚翻欧洲文学教材时,我总怀疑自己在看武侠门派谱:埃斯库罗斯是 “悲剧之父”,希罗多德是 “历史之父”,阿里斯托芬是 “喜剧之父”,笛福更狠 —— 一人包揽 “欧洲小说之父”“英国小说之父”“英国报纸之父” 三顶桂冠。合着古希腊到启蒙运动的文坛,是个 “称号批发厂”?
更绝的是 “小说之父” 的罗生门。中学课本说塞万提斯凭《堂吉诃德》开现代小说先河,可文学史家又把笛福推为 “欧洲现实主义小说之父”。有学者直接拆台:笛福的 “之父” 头衔,不过是伊恩・瓦特在《小说兴起》里的一家之言,理查逊、菲尔丁早憋着抢位置呢。这哪是文学考据,分明是 “之父” 选秀现场。

二、重名算小事,作者可能是虚构的

**
 
若说称号打架是 “内卷”,那荷马的处境堪称 “玄学”。这位被但丁尊为 “诗王” 的大神,连是否真实存在都是谜 —— 欧洲学界找了两千年,没发现半点能证明他存在的史料。更讽刺的是,《荷马史诗》里满是自相矛盾的细节,学者们干脆推测:这是后人把小亚细亚的民间故事攒出来的 “缝合怪”,十字军东征时抢回欧洲,硬包装成 “希腊正统”。
合着欧洲文学的 “鼻祖级 IP”,可能是位 “幽灵作者”?更荒诞的是,就这真假难辨的著作,居然撑起了 “迈锡尼文明” 的半壁史料,连特洛伊木马都成了信史证据。照这标准,说不定哪天 “童话之父” 能分出格林版、安徒生版,最后发现原型是个匿名村妇。

三、称号通胀背后:文学史的 “封神套路”

**
 
为啥 “之父” 们越炒越多?说白了是文学史的 “简化思维” 在作祟。比如雅科波・达・连蒂尼明明是十四行诗的奠基者,却没人封他 “十四行诗之父”,反倒让后来的彼特拉克捡了便宜。笛福更冤,写《鲁滨逊漂流记》时都 59 岁了,纯粹为还债糊口,哪想到死后被追封 “三料之父”?
更搞笑的是女性作家的缺席。当男人们抢着当 “之父” 时,1364 年出生的克里斯蒂娜・德・皮桑早已凭《妇女城》构建起女性文学谱系,17 世纪的阿芙拉・贝恩更写出近代第一部长篇小说,却直到女权运动兴起,才被补授 “英国小说之母”—— 这称号通胀率,比欧元贬值还离谱。

结语:别让 “之父” 遮住作品本身

**
 
其实较真起来,塞万提斯的荒诞比笛福的写实更动人,荷马史诗的疑点比 “诗王” 头衔更有趣。欧洲文学的魅力从不是那些注水的称号,而是悲剧里的反抗、小说中的人性、史诗里的迷茫。下次再看到 “XX 之父”,不如直接翻作品 —— 毕竟能流传下来的,从来不是头衔,而是文字本身。